諸位老師、諸位大德、諸位同修:
請翻開經本第一頁,開頭的經文我先念一段:我聞如是,一時,佛住王舍城,耆闍崛山中。與大比丘眾萬二千人俱,一切大聖,神通已達。其名曰,尊者了本際,尊者正願,尊者正語,尊者大號,尊者仁賢,尊者離垢,尊者名聞,尊者善實,尊者具足,尊者牛王,尊者優樓頻螺迦葉,尊者伽耶迦葉,尊者那提迦葉,尊者摩訶迦葉,尊者舍利弗,尊者大目犍連,尊者劫賓那,尊者大住,尊者大淨志,尊者摩訶周那,尊者滿願子,尊者離障,尊者流灌,尊者堅伏,尊者面王,尊者異乘,尊者仁性,尊者嘉樂,尊者善來,尊者羅云,尊者阿難,皆如斯等上首者也。先念到這裏。
◎經文三分–序分、正宗分、流通分
上次把這部經什麼時候翻譯到中國來,大概的情形已經講過了,今天開始講經文。過去的祖師在注解經文以及講經的時候,都把一部經分成三部分:第一部分是前面的序分,序分就如同現在一般人寫了一本書,請人家寫篇序文,現在的序文是另外寫的,佛經不是這樣,佛經的序分跟經文連在一起,經文開頭這部分叫序分;序分之後,接著是一部經主要的部分,叫正宗分;最後,經文的主要意思差不多都講完了,要勸告學佛的人怎麼受持、怎麼把這部經傳播出去,這是流通分。大致分這三部分。
這三部分,就這部經來講有點特別,什麼特別呢?就在序分方面,因為這部經在中國有十二種翻譯本子,最早期的譯本是在後漢時代,那個本子的名稱也叫佛說無量壽經,是安世高翻譯的,現在已經看不到了;最晚的是在宋朝(唐朝之後)翻譯的。從後漢到宋朝,一共有十二種版本,到後來只剩下五種,其餘的本子現在找不到,都散失了,在後來可以找得到的五種本子之中,我們採用的本子,就翻譯的時間來講,是相當早的,就翻譯的文字來講,也是內容最充分的一部經。
◎譯者–曹魏康僧鎧
各位看經題後邊,翻譯的人是「曹魏康僧鎧譯」,曹魏是三國的時候,三國就是蜀、魏、吳三國,曹魏指的是曹操的兒子曹丕(魏文帝)篡位,成立魏國,叫曹魏,就在曹魏這個時代,康僧鎧是西域的一位高僧,就是三藏法師。所謂三藏法師,是經藏、律藏、論藏都通了,惟有這樣,他才能夠翻譯經典。在今日之下,有很多人說:「佛經都是文言文,現在一般人看不懂,就把它翻成白話文吧!」這實在是沒辦法翻的,過去把梵文翻成中文的,都是三藏法師,是經、律、論都精通的,他才能夠翻譯,不但經、律、論都精通,而且他是證果(證了果位)的人才能夠翻譯。試問:今日之下,那一位精通三藏?那一位是證了果的人?沒有具備這兩個條件,他一翻就錯誤,沒辦法翻的。這是我們附帶要瞭解的。
這部經就時代來講,是在三國時代翻過來的,就文字方面來講,三國時代距離後漢還很近,那時漢文的文字非常深奧,就因為這樣,早期翻譯的經典,對於文章的結構、科判這方面,比較不像唐、宋的文章那樣嚴密,它像漢文的文章渾淪一體,很難找出脈絡來,因此它的科判要很小心地慢慢找,它注重的是文字,文字非常好。我們瞭解情形之後,再看經文,比較容易得到要領。
◎序分–證信序(我聞如是–聞成就、信成就)
再就這部經的序分、正宗分、流通分來講,這個序分跟其他一般經的序分也有所不同,其他各部經有證信序、發起序(這在上回發的講表裏有,各位看那個講表),一般的證信序有六種成就,發起序就是啟請;這部經非常特別,證信序是「我聞如是」,這一句就是證信序了,從下邊的「一時」以下,當然也有六種成就在內,可是比較偏重後邊的發起序,這個序分比較特別一點。另外一個特別的,我們也要瞭解,就發起序來講,其他經典,把前面的證信序六種成就完成以後,接著就是發起序,發起序不算很長,短短的幾句就算是發起序了;這部經的發起序特別長,就從「一時,佛住王舍城」,從這裏一直到後邊,很長的文字都列入發起序,在這麼長的發起序中,包括釋迦牟尼佛八相成道,還有參加這個法會的大菩薩、釋迦牟尼佛的大弟子,在這裏都講得非常詳細。
為什麼很詳細地介紹這些呢?就是教我們學的人,要瞭解這些大弟子、大菩薩,過去是怎麼學的,我們都要照著這樣學啊!要了生死、成佛不是那麼容易的,所以在前面把這些統統很詳細地說出來,我們學佛當然要跟著學,跟著學要注意:這是淨土宗的經典,講到最後,一定要發願往生到極樂世界去。你不發願往生到極樂世界、不學淨土宗,學普通法門,別說是成就大菩薩、成佛,就算是學一個聲聞,要證四果羅漢的話,也不是容易的,不是我們這一生就能辦得到的。所以就這整部經,從頭到尾,到最後整個研究完了,你就知道,前面列這麼多菩薩、聲聞的用意,就教我們瞭解,學佛不是那麼容易的。既然不容易,我們現在學,要求在這一生就能夠把問題解決,要求其成就。你比較比較,不發願往生極樂世界,還有那一個法門比這個更好?為了讓我們瞭解這個道理,所以在前面的發起序,很詳細地說明那些大菩薩在因地的時候,那樣用功、那樣修持,最重要的是要促成我們決心要發願到極樂世界去,必得要修這個法門才能在當生成就。這是另外一個特別的要點。
經文開頭第一句「我聞如是」,這一句是證信序。佛經為什麼要證信序?「證」是證明,「信」是讓學佛的佛弟子們相信這部經是佛說的。為什麼開頭都用這句話呢?在釋迦牟尼佛那個時代,印度的外道很多,那些大外道們也有他們的經典,他們的經典開頭,都有他們特別的一句話做為開端,因此佛經也要有開頭的一句話,用來辨別這是佛經,跟外道的經典是不一樣的,佛經安上這句話,主要是辨別這是佛經。安上「我聞如是」這句話,有特別的意義,在一般經典裏,後來翻譯的都是「如是我聞」,這部經是早期翻譯的,它的造句用語跟後來不一樣,叫「我聞如是」,「我聞如是」與「如是我聞」的意思還是一樣。
◎如是我聞–世尊將滅阿難受勸四事請示(以何為師、以何為住、惡性云何共居、經首應置何字)
「我聞如是」這句話的來源是什麼呢?請各位看上次發的講表,「我聞如是」這句話,在祖師註解經文的時候說,當年釋迦牟尼佛在印度,說法四十九年,講經三百餘會,說了四十九年的佛法以後,因緣已經圓滿,將要入滅了。所謂入滅,就是釋迦牟尼佛在那段時間度化眾生,應該度的已經都度了,不必再住在這個世間了,所謂滅,並不是消滅,而是轉換一個地點,換句話說,釋迦牟尼佛那個時候不在印度繼續說法,他再換另外一個空間,還是繼續說法,就那個時間、那個地區來講,說是入滅。就在釋迦牟尼佛將要入滅(將要離開印度)的時候,大家都知道阿難尊者,他在佛弟子當中是多聞第一,記性特別好,凡是佛所講的佛法,他聽了之後都能夠記得,所以後來釋迦牟尼佛滅度之後,這些經典都是阿難尊者背誦出來的。在釋迦牟尼佛將要入滅的時候,阿難尊者還沒有證果,在情感上難免動了情,就是很悲傷,這時另外一個大弟子阿泥樓馱尊者,就勸告他說:「你這樣悲傷是沒有用的,不如趕快挑選幾件重要的事情來請示佛,這更重要。」阿難就問:「那幾件重要的事情呢?」阿泥樓馱尊者說:「你就問四樁事情……」這四樁事情的其中之一,就問到「我聞如是」這句話。
阿難問的四樁事情,第一樁:世尊入滅以後,我們這些弟子們依靠誰為師?佛在世的時候,我們以佛為師,佛不在世的時候,我們以何為師呢?這裏要解釋一下:所謂不在世,老修行的人都知道,成佛之後,任何一尊佛都有三身:一是法身,法身無處不在,無論那裏都是佛的法身,法身沒有入滅的時候;二是報身,報身是從凡夫修行修成功,成佛了就得了報身,報身我們凡夫看不到的,報身也沒有入滅的時候;三是應化身,應化身的「應」,是我們學佛的人有學佛的因緣,因緣到了,我們學佛的人有「感」,佛就有「應」,有感才有應,佛就應著學佛眾生的因緣,出現人世間,這是應化身,應化身有入滅的時候。關於入滅,剛才講過了,所謂滅化,他只不過是換換空間、換換時間而已,在我們凡夫眼裏是看不見,實際上他是換另一個地區而已。阿難尊者問世尊:「世尊入滅之後,我們以何為師?」釋迦牟尼佛答覆阿難尊者:「佛不住世的時候,佛弟子們以戒為師。」戒是佛制定的,要遵守戒律,戒律就是老師,就等於佛在世一樣,守住戒律就穩穩當當的,這是第一個問題。
第二個問題,阿難尊者問:「世尊不住在世間的時候,我們佛弟子安住在那裏?」所謂安住在那裏,包括大家和合在一起居住,最重要的是精神方面,就是修持、修道的心理,我們究竟把這個心住在什麼地方?世尊回答:「佛不在世間的時候,諸位弟子們依靠四念處來居住。」換句話說,大家修持,以四念處為安住的地方。所謂四念處,是心裏所念著的四種地方,這四種地方包括:第一身念處,我們眾生都有身體的身;第二受念處,受是感受,就是心經裏講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的受;第三心念處,心是萬法唯心的心,講那個心;第四法念處,法是佛法的法。這四種念處要用四種「觀」,觀是觀察的意思,就是「止觀」的「觀」。觀什麼呢?比如身念處,就要學佛的人用自己的智慧,來觀自己的身體。一般人都愛自己的身體,好逸惡勞,對身體很寶貴,尤其是年輕人,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、很美觀。其實講到真理,真正的狀況是我們這個身體實在不清淨,非常污穢的,這只要自己一想就知道了,我們幾天不洗澡,別說人家不敢接近我們,我們聞到自己身體的氣味,就覺得很難聞了,何況在身體內的腸胃裏,吃的東西還沒消化,還有已經消化的東西,大便、小便,這的確很髒,都在我們身體裏,這就是我們現有的身;一旦身體死亡之後,不要很久的時間,身體就腐爛了。你想想,一個人死了,死屍躺在那裏,誰還敢跟他親近呢?這都說明這個身體不淨(不乾淨),這個觀念要瞭解,要觀察我們本身的身體,就是「觀身不淨」,這是第一個要瞭解的。很多老修行都瞭解四念處,所以只講「觀身不淨」就可以了,後面的「觀受是苦、觀心無常、觀法無我」,就不細講了。四念處非常重要,大家要以這四種來修心,心就放在這四者上面。
第三個問題,阿難尊者問佛:「如果世尊不住在世間,我們同修之中有些不好的人,怎麼辦呢?」這種人在佛經裏叫惡性比丘,今日之下,不但是僧團,就是一般在家學佛的道場裏共修的人,都可以這麼說,凡是一個團體,在裏面同修的人,難免在程度上,根器不是一樣的,佛經裏也常講「龍蛇混雜」,有的是龍(龍象)、有的是蛇那一類的,這是不一樣的。假使有惡性比丘的話,在團體之內,我們沒有辦法把他驅逐出去,也總得想辦法,要怎麼跟他在一起共居呢?這是一個問題。對於這種同修的人,世尊回答:「默擯。」所謂默擯,就是各人修各人的,你不跟他來往,不跟他說話就是了,因為你跟那種人說話,他的話說得不如法,他說了一些讓你起煩惱的話,或者你說的話讓他起煩惱,彼此都不好,只有默擯。「擯」是什麼呢?擯是捨棄的意思,你只有不和他說話,拿這個方法來捨棄他。我們中國的固有文化也是這樣,中國文化講禮,我們交朋友,這個朋友後來有轉變,變壞了,「君子絕交不出惡聲」,一個君子跟他的朋友絕交,這個朋友不能再繼續交往下去了,你不能跟他繼續交往,你怎麼辦呢?你發表一篇宣言,宣佈一下:我跟某人脫離朋友關係了,可以這麼做嗎?不是這麼做。「不出惡聲」,一句難聽的話都不講,只是疏遠,疏遠就算了。無論東方、西方的聖人,都是這個道理,所以佛教阿難:「你用默擯這個方法最好。」
最後是第四個問題:「將來結集經典,在佛經開頭,應該安置什麼字比較妥當?」佛告訴他:「就安上如是我聞這四個字。」每部佛經的開頭都要安上「如是我聞」,或是「我聞如是」,因此我們研究佛經(學經)的人一看,這就是佛家的經典了。不過有一層要注意的是:現在有一些外道,他們本身沒有經典,東拼西湊的,把佛家的經典抽一些出來,把中國的儒經也抽出一些來,其他的,像老子的道德經也抽出一些來,七拼八湊地湊成一部經,他在上面也安上「如是我聞」;或者他乾脆就用一部完整的佛經,以他們的觀點來註解,這也有的。我們要瞭解,那種情形雖然也有「如是我聞」,你看看他註解的內容,或者在他的經裏,這也有、那也有,那就不是純粹的佛經,這我們要特別瞭解,要有明確的辨別。在這部經裏,如–實相妙理,古今不變;是–依實相理,念佛求生淨土,決定無非。
◎序分之異–證信、發起(餘以六成就為證信,此僅以如是一句為證信)
下面的「一時」也算是證信序,但是這有兩邊的意思:一方面是證信序,證信序當中有六種成就,這是其中的「時成就」,時間的成就;另外,它又是發起序,從「一時」開始,一直到後來的「阿難啟請」,這麼長的經文都是發起序。一般在經文裏都是講「一時」,沒有確定地講在什麼時候,為什麼不確定講什麼時候呢?現在有人考證,這部經究竟是釋迦牟尼佛在印度什麼年代講的?其實不必那麼麻煩,為什麼呢?因為講時間,中國有中國的曆法,古代印度有印度的曆法,計算的時間,年月日都不相同的。既是不相同,你把它翻譯到中國來,你怎麼比照?怎麼確定?沒辦法確定。所以就用「一時」這兩個字最妥當,「一時」就是釋迦牟尼佛在說這個法門的時候(師資道合,說聽究竟)。
「佛住王舍城,耆闍崛山中」,這是講地點,「佛」指釋迦牟尼佛(主成就),那個時候他住在王舍城,王舍城在印度中部,是中印度的一座城,有五座山圍繞王舍城,其中有一座山叫耆闍崛山。「耆闍崛」三個字是梵文的音翻過來的,這個音是讀音,在古時候有兩種翻譯:一種翻成「伊沙崛」,「沙」是恒河沙的沙,伊沙崛山;一種譯成「耆闍崛」,如果按照伊沙崛的音,「闍」應該念耆奢崛山,但是在一切經音義裏,這是佛家一部專門講讀音、辨別字義的書,裏面講這三個字在印度的梵文實在是六個字,把兩個字拼音拼成一個字,以那六個字拼音的話,上面的耆字讀ㄑˊㄧ,中間的闍字讀ㄉㄨ,下邊的崛字讀ㄐㄩˊㄝ,按照那個讀「耆闍崛山」,這是就讀音方面來講。翻成中國字的意思,就叫做鷲峰山,鷲是鷲鳥,普通也講靈鷲山,在中國最簡單的叫做靈山,就指的這座山。釋迦牟尼佛在鷲峰山(靈鷲山)說了很多大法,這部經就是佛在這個山上講的,這是地方,說經的地處(處成就)。
下面是聽釋迦牟尼佛說法的法會大眾(眾成就),經文:「與大比丘眾萬二千人俱,一切大聖,神通已達。」這是會眾,與那些大比丘,「比丘」這兩個字,我們是按照現在的音來念,在唐朝的音,「丘」讀ㄗㄨ(有些經典,比丘譯成苾芻),那不太容易念,我們現在就讀比丘好了。這些大比丘都是證了果位的人,大比丘眾有多少呢?「萬二千人」,一萬二千人。「俱」是大家都在這裏,統統到了,都來參加法會。這一切大比丘,都是「大聖」,成為大聖人了,而且「神通已達」,都已得到很多的神通,達到這些神通。
經文裏講法會的會眾,通常把比丘列在前面,菩薩列在後面,當然也有例外,也有把菩薩列在前面的,但是少,一般都是比丘列在前面。為什麼呢?首先,比丘是純粹出家的,他開始就跟佛學,是佛的常隨眾,所謂常隨眾,就是佛無論在那裏講法,他都跟著佛、親近佛,不會離開的。學佛要跟著佛,這些比丘不能夠離開佛,一離開,他們自己還沒有獨立,不能自立的。菩薩就不是這樣,菩薩當然也有出家的,也有不是出家的,他現在家相,比如觀世音菩薩、大勢至菩薩、文殊菩薩,這些大菩薩現的相,都是戴著帽子,很莊嚴的,他不跟佛一樣的(比丘現的相就跟佛一樣),他們有種種的不一樣,菩薩有時候現的是出家相,多半現的是在家相,他為了要度化眾生,有時到遠方去,不一定常常跟著佛的。比丘是常隨眾,菩薩不一定是常隨眾,因此在會眾上,比丘是列在前面。再就「威儀」來講,比丘穿的衣服、現的相,都跟佛的相貌完全一樣;菩薩就不是這樣,他的種種裝飾就不一樣了。再就「教」來講,跟著佛來學的這些大比丘,為什麼都講「大」呢?所謂大,就是都證到了果位,煩惱障都斷盡了,證到四果羅漢,大羅漢都到達無學的地位了。大菩薩當然也有得到這種地位的,可是他所現的相,他要帶一分的漏,為了在人間到處弘法利生來度化眾生,他有投胎、有出胎,他也有這個現象,他要帶一分煩惱,所以煩惱障不完全斷乾淨,這是菩薩與大比丘不相同的地方。由於這些不同的地方,所以在佛的法會上,大比丘都列在前面,菩薩眾列在後面。
關於比丘的意義有很多種,我們道場裏的各位老菩薩都知道了,不必詳細講。所謂大比丘的「大」字,按照一般比丘來講,在印度,出家是當乞士,是乞食的;他安上這個「大」字,就是地位很高。地位高到什麼程度呢?就是剛才講的,他的見思惑(見惑、思惑)全部斷掉了,證到羅漢果了,證羅漢果就聲聞(小乘)來講,他已經畢業了–無學,學完成了,所以他的地位最高–大。再說,跟釋迦牟尼佛學的這些大比丘,都是利根的大眾,根器都非常利的,什麼叫「利」?利就等於刀鋒一樣,非常快的,這就等於破煩惱障很快,拿這個做比喻,因為根器非常利,他的煩惱障(見思惑)破得非常快,他成就這個德非常殊勝。就這兩個意思來解釋「大」,他不是普通地位的。這些大比丘眾有多少呢?有一萬二千人,那麼多的人數!
「一切大聖,神通已達」,「一切大聖」是到無學地位了,既是到了無學的地位,證到大阿羅漢的果位,如果比照大乘佛法,可以到達登地,可以到達地上菩薩的地位了,他當然可以得到神通。怎麼可以得到神通呢?所謂神通的「神」,因為他所做的事情,我們一般人不知道,特別想不到的事情,這叫神。中國文化,孔夫子也講:「陰陽不測之謂神」,什麼是陰陽不測?我們普通人的觀念,懂得這件事情怎麼來、怎麼去,怎麼發生的,大致都瞭解;但是有些事情,他是本領最高的人,他做出那個事情表現出來的行為是「陰陽不測」的,陰、陽是最微細的那種情況,我們觀察不到的,到了陰陽都測定不到的那種表現,就叫神。這個神通非常神異,不是我們一般人所能瞭解的,這叫神。「通」是什麼呢?通是一切沒有障礙,等於道路通了,道路有了阻礙就不通,他一點的阻礙、障礙都沒有,這叫通。
神通分別來講,有六種神通,這些神通,現在有些學佛的人都希望能得到。實際上講,神通沒有別的,你只要入了定,得了定的話,自自然然就有,而且這個「定」,要證果位,不證果位的定,那個神通不可靠。證果位最粗淺的要斷見惑,見惑當中有一種身見(就是我們任何一位凡夫,都把這個身體當作「我」),身見這一關不打破的話,別說漏盡通,就是前面那五種通都沒辦法得的。現在很多人說他有神通,他不見得真有神通,真正有神通,必得把身見斷掉,身見不斷的話,那是沒辦法得的。我們要瞭解:我們學佛,神通是附帶的,得漏盡通最重要,得漏盡通必得要斷見思惑,必得要用功夫斷惑,才能附帶得到神通。
下面「其名曰」,一直到剛才念的,都是那些大聖、大尊者,舉出他們的名字做代表,那些名字不必講了,下回就從大菩薩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