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老師、各位大德、各位同修、暑期講座的各位同學:
請翻開經本第四頁,第五行開始。經文我先念一小段:示現算計文藝射御,博綜道術,貫練羣籍。遊於後園,講武試藝。現處宮中色味之間。見老病死,悟世非常。棄國財位,入山學道。服乘白馬,寶冠瓔珞,遣之令還。捨珍妙衣,而著法服。剃除鬚髮,端坐樹下,勤苦六年,行如所應。
這一段還是釋迦牟尼佛示相成道的部分,這部分在這部經來講,還是屬於序分。因為古代的大德們注解經典的時候,把經分成三大部分,前面開始的部分是序分,就等於現在一般人寫書,前面有個序,佛經的序是在經文裏面;序分之後是正宗分;正宗分之後是流通分。這一段還是序分。
這部經比較特別,那裏特別呢?這部經是淨土宗基本的經典,淨土三經,第一部是無量壽經,也叫大本的阿彌陀經,第二部是觀無量壽經,第三部是小本阿彌陀經。觀無量壽經、小本阿彌陀經,我們都講過了,現在講這部無量壽經。這三部經講的都是淨土宗修淨業的念佛特別法門,特別法門特別在那裏?好在那裏?必得有個比較。拿什麼比較呢?就拿這部經的序分,把菩薩在學菩薩道的全部過程,從凡夫到成佛,這一段學習的過程都是普通法門。現在我們講釋迦牟尼佛示相成道,一般講八相成道,這裏講九相,「示」是表示,示相成道就是成就佛道,要多少時間呢?久遠劫,需要無量無數的劫才能修成功。我們明瞭這個之後,後面講到阿彌陀佛、正式講修淨業,就知道淨土法門的好處,就是很快能成就。普通法門需要這麼長遠的時間,吃了多少辛苦才能成就,如果沒有講出來的話,顯不出淨土法門好在那裏,這部經特別的地方就在這裏。
示相成道一共有九相,前面我們講過第一相,處在兜率天,第二相是從兜率天下來入胎,第三相是出生,現在跟各位講第四相「童年習藝」。釋迦牟尼佛成道是這樣,其他每尊佛到世間來表現成道也都這樣,都有這些程序。講童年習藝,是在兒童的年齡學習了很多學問,包括文的、武的統統學習。
看經文:「示現算計文藝射御,博綜道術,貫練羣籍」,為什麼開始講示現呢?「示」是表示、顯示,「現」是表現出來,用行為表現出來,讓我們學的人知道。其實釋迦牟尼佛過去早就成佛了,這次再到人間來,只是表演,表演成佛的這些現象出來,要不然,你想想看,後面講的成道,修行六年就成佛,我們任何人,你修行六年就能成佛嗎?辦不到的。雖然釋迦牟尼佛過去早就成了佛,不過他到人間來度化眾生,也要入胎,從小孩子長大,然後把全部學習的過程再表演一次,讓我們學的人瞭解一下,從凡夫到成佛要經過這些程序,實際上時間並不是那麼快,所以講「示現」。既是示現,你看經文裏講,示現什麼呢?「算計」,「算」是數學,我們現在也學數學,從小學開始就學,到研究所還學高深的數學,在古代,印度文化的水準也很高,在釋迦牟尼佛那個時候,數學就非常發達;「計」是計算、統計這一類的。還有「文藝」,包括文章、各種藝術。「射御」,「射」是射箭,武的這方面;「御」是駕御,駕車子這一類的。我們中國在春秋時代,孔夫子那時候,孔子教學生也有六藝–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,孔子教這些文武的學問很多。在印度那時候,這些都有。
「博綜道術」,「博」是非常廣泛的,「綜」是不止那一門學問,綜合的。比如說,我們現在一般的教育,在大學裏有分科系,為什麼呢?大家學的時間有限,你只能就一個科系,學一個基礎。人在世間,你想得到的用處愈多、處理問題的能力愈強,那一門都要學,各種科系都要學,就是要培養一個通才,「綜」是指各種學術,他都能學得好。「道術」,「道」是各種道理,「術」是各種學術,包含印度那時候最有權威的世間學術,像婆羅門教,還有其他外道那些學術、宗教,他們的學術理論也研究得非常精微,很細的。我們中國在春秋時期,也有很多學術,尤其在孔子以後,到了戰國時期,諸子百家,各種學術多得很!印度那時候的那些道術,釋迦牟尼佛都廣泛地學。「博綜道術」是他瞭解世間的事情,種種的道理都學得很好。
「貫練羣籍」,「貫」是不但把那些學術都學,而且都能把它貫通,孔子也說:「吾道一以貫之」,能夠把全部的學術貫通起來,有個系統。「練」是很熟練的,貫通之後,他的理論,他所修持的那些功夫,包括文的、武的武術,都有很熟練的功夫。「羣籍」,在印度那時候,各種學派、各家的學術理論那些書籍,等於我們中國的戰國時代,儒家、道家、墨家、法家、名家、陰陽家、農家、兵家,多得很!「羣籍」指印度那時候一切的典籍、書籍,他都能夠貫通,而且熟練。
關於他童年的時候,學習那些學問、藝術,每學一門,都有很多精彩的故事,這不必詳細講。要知道的一點:這些學問、技能,不論文的、武的,他本來全部都具備,為什麼現在還要學習?這是告訴我們學菩薩道的人,要行菩薩道,學普通法門,必得學大乘佛法,要度化眾生,必須懂得那些學術、那些事情。在佛法裏講,要出六道、解決生死輪迴,要斷見思惑;要行菩薩道度化眾生,要破塵沙惑。塵沙惑是什麼呢?我們對這個世間,不懂的事情太多了!事情就像塵沙那麼多,我們迷惑顛倒,被惑遮住,也是那麼多,因此我們要度化眾生,必得把那些惑一層一層去掉,斷一分塵沙惑就顯露一分智慧出來。我們要行菩薩道、弘法利生,必得廣泛來學這些學問,不但是佛法,世間那一種學問,都要明瞭,明瞭之後,對於每個眾生,他是學那一門的、在那一界,才知道他的心理如何,我們講的佛法才能夠針對他的心理,他才能了解,不然的話,我們講的佛法,他不了解,不了解就沒辦法接受。
釋迦牟尼佛表現出來是這樣:我什麼都學,要行菩薩道,這些都要學。絕不是一學佛,世間那些都不管了,不是那樣的!有能力學,什麼都要學的。學普通法門,行菩薩道一定要這樣學,沒有能力學,就很難成就。這顯示出我們學淨土宗的好處,淨土宗的好處是什麼呢?有能力學,當然可以學,沒有學習能力,念佛法門三根普被,我在這個世間學不好,我發願往生到極樂世界,到那時候自自然然一下子就學好了,它有這個好處。就顯示出來我們這個淨土宗,不管那一等的人,都可以學,所以講三根普被,只有淨土法門,除了淨土法門,其他各宗都不是三根普被。
笫五相是「娉妻處宮」,釋迦牟尼佛也表演娉妻,也是結婚成家,然後再出家。經文說:「遊於後園,講武試藝,現處宮中色味之間」,因為釋迦牟尼佛出生在帝王之家,「遊於後園」是在皇帝的宮園裏面,在後園裏「講武試藝」,他的父親是淨飯王,在他出世以後,一到他有學習能力的時候,他的父王找來射箭國手,全國最高明的武術教師來教他;講到文學方面、學術部分,也在全國選最高明的學術界人士,當時學術界最權威、最有智慧的婆羅門來做他的教師,等於現在世間學說國際的大師,找第一流的學者來教他。教他的那些老師,無論武的、文的,那些老師一講,他就學會了,不但學會,而且他提出問題,那些老師都沒辦法答覆。比如教射箭,那些武術射箭的老師,拿弓來教太子練習,那時他還是太子,太子一看:「拿這個給我幹什麼?」老師說:「教你學習射箭。」他用手拿來試一試說:「這個弓不行,要拿最大的弓。」拿來最大的弓,一般人幾乎抬都抬不起來的,他用那種弓來一射,射多遠!力量有多大,有多準!連那些老師們都比不上,這是經典上記載的。他從小到大就是這麼學,他的能力超過普通人,可以說一般人都比不上。當然這是特殊的,我們也不要認為那有這回事情,這是他過去所學的,過去的能力,現在表演出來。別說釋迦牟尼佛是這樣,世間任何一個普通人,他的學習能力強、學得快,他也不是這一生學的,也是過去世學來的。拿粗淺的來講,比如在運動場上練習舉重,拿兩塊大石頭,我們普通人誰能舉得上來?可是舉重專家,他能舉得上來,他並不是一下子就舉得起來,他是慢慢地一點一點練習,能力一天一天培養起來的,是如此啊!這是講武的,體育這方面的培養。
講到文字方面的學習能力,凡是藝術大家、文學大家,都不是這一生才開始學的。在中國,唐朝的白居易,他的詩寫得很好,文章也作得很好,學問也不錯,後來他也學佛了,根據傳記裡記載,他生下來七個月,一般小孩子七個月大還不能講話,他就認識兩個字,之乎者也的「之」字、有沒有的「無」字–「之無」二字。我們現在講「略識之無」,大略認識「之無」這兩個字,這個成語是從白居易來的,就是說他生下來七個月就認識「之無」這兩個字。為什麼這樣?很奇怪!他的前生如果不是讀書人,他生下來七個月就能認識這兩個字嗎?不但學佛,就是世間的學術,你想把你的學問推展得很管用,眼光要很遠,那你必得要通三世因果,這樣你才真正開智慧,才有真正的學問,分析世間事情的來龍去脈,你才看得清楚。我們從這些事情來看,釋迦牟尼佛那些文藝、武術,過去老早就會了,在這個時候,他的父親找那些高明的教授、那些武術的老師來教,他不像普通人學得很慢,他學得很快,為什麼?實際上他早就具備那種能力了。
「現處宮中色味之間」,王太子在王宮裏,要什麼有什麼,凡是最好吃的、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他享用。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,淨飯王給他選了最賢慧、最美的女子做他的夫人,給他娶妻。「現」是表現出來,就釋迦牟尼佛本身來講,做太子的時候,他也表演王太子的那種生活。因為我們人間正常的人,一般都組織家庭,由結婚成家,然後有後代,人間都是如此,所以他顯示這個相出來。還有一個意義,有了這樣的眷屬,結果他感覺到生死問題,有眷屬在的時候,一直生死輪迴,在六道裏沒辦法出來,所以經文講「色味之間」,一個「色」、一個「味」。這不但是我們人間,就是天上的欲界六天(六層天),欲界天為什麼叫「欲」呢?基本的是飲食、男女、睡眠,有這三種大欲望,所以叫欲界,天上都有這個欲望,何況我們人間!就因為有這些欲望,在六道裏出不來。因此釋迦牟尼佛在做王太子的時候,也先表演有這些欲望,雖然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,父王要他這麼做,其實在經裏講,雖然娶了妻,娶妻是名義上的夫妻,他有種種的神通道力,後來他的妻子耶輸陀羅也懷了孕,可是實際上沒有實行夫妻關係,釋迦牟尼佛用手指一指,他的妻子就懷孕了,這是經裏這樣講的。就是把這些現象表演出來,讓我們學的人了解,你要出六道輪迴、成就佛果、證佛果,必須要把這些斷絕,然後才能成就,學普通法門非這樣不可。
這裏又顯示出來,後面講淨土法門,淨土法門不同的地方是什麼呢?念佛的人學淨土宗,只要念佛,有句重要的話叫「帶業往生」,出家人固然可以學淨土宗,在家人也可以學,都能學得好。為什麼都能學得好?他雖然貪愛心、欲望不斷,在家人有正式的夫妻關係,當然在家學佛,除了夫妻以外,不可以有第三者,那當然不行。有正常的夫妻關係,男女色欲沒有斷,可是他能夠帶業往生。換句話說,色欲煩惱(最重要的惑)沒有斷,雖然沒有斷種子,可是一句阿彌陀佛的佛號能夠持下去,就能夠伏住惑。要斷惑談何容易!並非沒有男女愛情就算斷了,不是這麼粗淺地講;真正斷的話,除了沒有男女愛情之外,種子都斷了,在心裏一點印象都沒有,那才是斷了。試問:在今日之下,幾個人能做到這樣?學普通法門,做不到這一點,六道就出不去,生死就不能了。這顯示淨土宗念佛法門,帶業往生能夠「了」–一往生到極樂世界,娑婆世界的生死輪迴就解決了。娶妻這一段說過了,顯出這現象給學佛的人知道一下,有欲是一個苦惱的事情、生死不斷的事情。
下面講第六相「悟世出家」,經文從「見老病死,悟世非常,棄國財位」,一直到「勤苦六年,行如所應」,這一段是出家學道。「見老病死」,這在佛經裏有記載,釋迦牟尼佛做王太子的時候,出城到城外去遊覽,第一次從東門出城,見到一個老年人,他自己年紀輕,平常看到宮裏的男男女女,都是年輕人,身體一切都好,可是他出城的時候,看見一個老者,頭髮白了,眼睛看不見,走路也走不穩,身體又消瘦,背都直不起來,走路很艱難,一看那個相,釋迦牟尼佛就問:「我從來沒見過,這是什麼?」「這是老年人。」「什麼叫老年人?」「人人都有老的時候,從年紀小到年紀壯,將來人人都會老。」他一想到自己將來也這麼老,多可憐啊!第一次給他心理上一個刺激。第二次出城遊覽,從南門出去,見到一個病人,那個病人比老更苦了!我們知道,不管在什麼年齡得了病,身體苦得不得了。他看見一個病人,他一問,人家告訴他:病也是人人都免不了的。第三次從西門出去,情況愈來愈不好,看見一個出殯的死人,他問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人家告訴他:「人人都有死的時候,不管任何人,也不管在什麼年齡,都會死,活得再久,最後也是死。」這給他心理的打擊又更大了。
「悟世」,見人世間這些現象,他就覺悟到我們這個人世間「非常」,什麼事情都不是常態的、不是永恒的。想想看,一個人從入胎到出胎,從小到長大,那一天不在變化?每變化一次,生理、心理都有不同的感受。我們人在這個世間,想在社會上能夠生存,從小到現在,以致於將來到老的時候,不知道要接受多少外來的打擊,這些挫折給我們的刺激、給我們心理上的不安全感,太多太多了!這就是痛苦啊!這些都是無常。這就說明世間,不論是在古時候、在現代,也不論是在中國、在外國,都是無常法,這一定要瞭解。釋迦牟尼佛早就成了道,他把這些事實表演出來,讓我們覺悟。釋迦牟尼佛所講的「悟」,是叫我們悟,其實他早就悟了。
他在皇宮裏那樣享受,要什麼有什麼,而且未來他的父王將把整個國家交給他,他都不要,所以說「棄國財位」,國家的財、位,將來可以做王的位置不要,全國的財富,他都把它拋棄掉。為什麼拋棄掉呢?一個人做一世的帝王,這一世做了以後,來世又怎麼辦呢?這一層我們世間人誰能覺悟到?現在那些國家,有很多人爭做大總統、爭做國會議員,參加選舉,互相你爭我奪的,就算統統給你,給你之後,你能夠永久享受下去嗎?不可能的。所以釋迦牟尼佛告訴人「棄國財位」,整個國家都不要,拋棄掉了。那樣都不要,何況我們現在有一塊土地、銀行有多少存款,還有多少股票,這些東西再多,換不來生命,該死的時候,這些一點作用都沒有!學道必得認識這一點。
下面講,把國、財、位這些統統捐棄掉,「入山學道」,當然他父親不准他出去,希望他將來繼承王位,但是他認為這是障礙生死的,他要入山學道。入山學道,這裏的經文講得很簡單,在其他地方說,他要出家的時候,在夜裏偷偷逃出去。「服乘白馬」,帶了一個伺候他的人,然後騎著一匹白馬,出了城門,離開很遠,打聽到一個修行人(那時印度有很多學神仙的外道),他就到山上去訪問那個人,學神仙的外道在苦行林修苦行。他騎著白馬,帶著一個伺候他的人,他當時還戴著「寶冠瓔珞」,頭上戴著鑲著寶石的帽子,身上裝飾著瓔珞。「遣之令還」,到那裏以後,叫伺候他的人回宮,就把他頭上戴的寶冠、身上裝飾的貴重寶石,統統脫下來,連所騎的馬一起交給伺候的人,叫他帶回去,交給他的父王以及他的姨母。因為他出生沒多久,他的生母就去世了,後來由他的姨母撫養他長大,所以除了給他的父王以外,也有一份給他的姨母,還有他的夫人,分配好。「捨珍妙衣」,捨棄珍貴美好的衣服,叫人帶回去。「而著法服」,穿上很樸素的修行衣服。「剃除鬚髮」,伺候他的人叫做車匿,那個人哭著不肯回去,他就表示他的決心,用他帶出來的寶劍,自己把頭髮剃除掉,然後「端坐樹下」。
這中間,當他聽說有位那時很著名的,在山林裏修苦行的人,他就到山上去訪問學神仙的那個人,在苦行林找到一個叫跋伽的仙人(修神仙的人),跟他見面談話,那時修苦行的很多,有的是挨餓不吃、有的睡在火邊、有的睡在水邊、有的不穿衣服,只用樹葉把身體遮起來,有種種修道的方法。釋迦牟尼佛就問他:「請問您修苦行的目的,是想到達什麼境界呢?」仙人告訴他:「我吃這些苦,是想在將來生到天上去,天上比我們人間好得太多啦!我想生到那裏去。」釋迦牟尼佛一聽,這不行!天上享受完了之後,還有死的時候,這個不究竟,所以他就離開那個仙人。這是告訴我們,釋迦牟尼佛希望跟他學,先訪問他,但是覺得生到天上不是究竟的。就是想生到天上也不容易,要吃那些苦啊!我們了解這一層,要知道現在也有很多,比如某人生活的方式顯得特別,但真正修道不是在那上面。
釋迦牟尼佛離開之後,跑到更遠的地方,另外一個國家也有兩位修神仙的仙人,這兩位仙人一個叫阿羅邏、一個是迦蘭,兩位仙人在一個地方修道。他好不容易跑到那邊去,他跟阿羅邏談話,先聽那位仙人講他們修道的學術理論、修行的功夫,他們也學定功夫,也學禪定。釋迦牟尼佛問:「您最高的境界到什麼程度?最後的目的是什麼?」那個仙人告訴他說:「欲界天當然很低,欲界天以上有色界天,有禪定的功夫,色界天以上有無色界天,無色界天,形狀、什麼都不要,無色界天有四層境界,到最後一層境界的大定,是最高的定,那種定叫非想非非想處定。」非想–似乎心裏一切思想、念頭都沒有,非非想–把非想的念頭、觀念也打破了,叫非想非非想處定,入了那個大定,就到達那種程度。那個仙人講:「我所修的,到達那種境界,我認為是最高的境界,也是最究竟的。」但是釋迦牟尼佛一想:您所講的,到了非想非非想處定,入了那個定的時候,還是在三界之內,三界二十八層天,那是最高的一層天,那層天雖然壽命非常長,但是定力一消失的時候,又墮落下來,還是不究竟。所以釋迦牟尼佛又離開那兩個仙人。
後來他就跑到伽耶山,這座山翻成中文的意思叫象頭山,「端坐樹下」,一個人到菩提樹下,端坐在樹下,「勤苦」修行「六年」,他剛去的時候也是修苦行,在苦行林邊有一條河,叫尼連禪河,就在河邊的樹林裏面,修苦行六年。修苦行修到什麼程度呢?一天之中只吃一點點,我們普通人吃那麼一點點,簡直沒辦法維持生存,他只吃一點點米飯或是麻,維持生存就是了。到後來,身體消瘦得像枯乾的樹木一樣,他想這樣不是辦法,就捨棄了苦行,跑到尼連禪河裏面洗個澡,洗完出來之後,接受在山邊牧牛的女子,供養他一碗乳麋,就是用牛乳做的,粗粗的那種乳糜。吃了以後,他的身體就恢復原狀,恢復原狀以後,這時才到菩提樹下,坐在菩提樹下,然後表現成道。
所謂「勤苦六年,行如所應」,他在六年之間所行的一切,每個階段都按照他所實行的,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,都按照他的辦法來修,修到最後,他覺得修得那麼苦,不是辦法,所以他捨棄了。這就告訴我們,修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呢?要斷惑,我們在人世間,貪戀這個、貪戀那個,貪戀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,世間的這些名利,包括男女之色,統統要離開,只要把自己心裏的迷惑顛倒斷除,才能成就,斷除不了惑,就算學到什麼程度,學到最高層次的天上,還是不管用,還是不能出六道。
今天講到這裏為止,下面是成佛道,下次再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