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老師、各位大德、各位同修、暑期班的各位同學們:
請翻開經本第一百二十四頁,第三行開始。經文先念一小段:佛言,其五惡者,世間人民,徙倚懈惰,不肯作善,治身修業。家室眷屬,飢寒困苦,父母教誨,瞋目怒應。言令不和,違戾反逆。譬如怨家,不如無子。取與無節,眾共患厭。負恩違義,無有報償之心。貧窮困乏,不能復得。
今天跟各位講娑婆世界眾生造的第五種惡業,前面已經講了四種,這五種惡業講完,娑婆世界眾生所造的惡業,大概就講得差不多了。了解娑婆世界的眾生造這些業,造業就要受苦報,受苦報的時候又再造惡業,這是循環不斷的。我們學佛必須要覺悟,覺悟了這一點,想想看,在這個世間,佛所說的八萬四千法門,每個普通法門當然都能成就、都能了生死,可是絕對不是在我們這一生就能辦得到;必須發願,要求將來壽命終了的時候,能夠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,到那個世界,環境跟我們不一樣。比如一個人在家裏求學,什麼時候能把學問求得好?必須到學校去,各級學校裏有老師、有教育的種種設施,這樣成就得快。釋迦牟尼佛叫我們到西方極樂世界,就等於到那邊接受特殊、完全的佛學教育,一到那個環境,我們眼睛所見、耳朵所聽、身上所接觸的,無一不是佛法,所以成就快,必須發願到那個世界去。可是娑婆世界的眾生即使學佛,一聽到要往生極樂世界,他對這個世間還有很多事情放不下,還是貪戀這個世間。釋迦牟尼佛在這部經裏就講:娑婆世界有什麼好貪戀的?所以這部經到最後,講五惡、五燒、五痛,這個世間的每個眾生都造這五種大惡,固然有的比較淺、有的比較深,但是沒有人不造。造了這些惡業,一者自己永久出不了六道,再者,不但六道出不去,而且愈到後來,惡業一天一天造得多,只有墮落到三途裏去,你看,這多可怕!
◎惡燒痛善之五
今天就講第五惡,講表裏叫「惡燒痛善之五」,這一大段分為五段,第一段「不肯治身修業」,這裏又分六小段,第一小段是「家室反逆無節貧困」。
先講這一段的總體,看經文:「佛言」,「佛」指釋迦牟尼佛,釋迦牟尼佛說,「其五惡者」,「其」是指定詞,第五種惡,前面講過四種,最後一種惡是什麼?「世間人民,徙倚懈惰,不肯作善,治身修業」,這是這一段的總體,講第五惡之前先總括起來,把一般人的狀況提出來說一說。第五惡講的內容是什麼?就是我們娑婆世界這個「世間」的「人民」,就是一般眾生,講的是人道眾生,「徙倚懈惰」,「徙倚」是漢文造句用的名詞,就跟後來的「徘徊」意思相似,所謂徘徊,一個人在一個地方來來回回的,往前面走,然後又回來,叫「徘徊」,徘徊不進,沒有往前走,就滯留在這個地方,「徙倚」就是徘徊不進,不肯往前進。「懈」是懈怠,「惰」是懶惰,因為一般人都是好逸惡勞的多,誰都喜歡很安逸,不要工作,大家都不大喜歡勞動、工作,這就是「懈惰」,「懈」是精神很渙散、很懶惰。因為懈惰,就徘徊(徙倚),他在修養道德、求學方面、在世間正當的職業(工作方面),都不肯努力去做,就沒有進步。因為「徙倚懈惰」,所以「不肯作善」,正當的事情都不願意做,做善事情更不必說了,更不肯做一些善事。所謂善事,總是要對人家有好處,做一些事情對人家有幫助,幫助人家、救濟人家等等,這是善事,他們那些人就不肯去做。
再講「治身修業」,他本身固然不肯作善,「治身」是把自己本身修養好,就是我們中國固有文化,儒家所講的修身、齊家,治身就是修身,「修業」是要培養自己的能力。「治身」是要修養自己的道德,「修業」是培養學問、工作能力、辦事能力,準備將來做一番事業。從小處來講,一個人在世間,不能靠人家、依賴人家來生活,自己總是要自食其力,沒有工作能力,怎麼自食其力呢?再進一步講,在社會上的人都是互助的,我們吃一餐飯、喝一口茶水,都不是一個人的能力能夠辦到的,要社會上多少人貢獻他們的能力,我們才能夠舒舒服服地享受衣、食、住、行,我們這樣享受,不貢獻社會,道理說不過去。因此我們要修業,培養辦事能力就是將來貢獻給社會人群,必須要修業。「治身修業」,一者是為了自己,更重要的是將來為了貢獻社會人群。可是一般社會人士,不懂道理的人太多太多了!他們在各方面不肯求進步,精神渙散,懶惰不肯工作,也不肯做種種的善事,對於怎麼修身、怎麼培養自己未來的工作能力,都不肯努力這麼做,世間一般人都是這個情況。
下面是第一小段:「家室眷屬,飢寒困苦」,他家裏的家室眷屬,他的太太、家人等等受到飢寒,吃不飽,冬天沒有衣服穿,這叫飢寒,還有生活上種種的困苦,這些他都不管。還有「父母教誨」,父母教他學好,他怎麼樣?「瞋目怒應」,人的眼睛代表心理,心裏要是和顏悅色,心裏很和氣,表現在眼睛上是很和順的;心裏要是怒了,有瞋恨,表現在眼睛上也是不好看,就是瞋目。「瞋目」是一看他的眼睛,就知道怒氣沖天的,「瞋目怒應」是父母來教訓他一句話,他就用瞋目來對待父母,「應」是答應的意思,用怒目、用怒氣來答覆他的父母。「言令不和,違戾反逆」,「令」是一個好的字眼,我們稱呼人家的父母,父親是令尊、母親是令堂,加個「令」字,當「善」字講。「言令」不大容易懂,變一個字就比較好懂,言是言辭,就是「辭令」的意思,人家有什麼言語,我們就用什麼言語來反應、答應人家,在人與人之間用言語交往,應該有一定的禮貌,所以叫「辭令」。特別是古代國家辦外交的人,外交人員講的外交辭令,外交人員不管彼此意見怎麼分歧,但是在說話方面還是各自保持高度的修養,這叫辭令。言令就是辭令,辭令不和,這種人不但對待別人如此,對待父母也是這樣,父母教訓他,他用瞋目來反應,跟父母講話的言令,對父母說話應該要和和氣氣的,他的言令「不和」,一點和平之氣都沒有。「違戾反逆」,「戾」是很兇狠的那種狀況,「違」是違背,有很多禮貌都違背了,表現出來是「戾」,是一種兇狠、窮凶極惡的狀況顯出來。「反逆」是什麼?我們一般說小孩對父母不孝順,叫做逆子,不聽管教、不聽父母的教導,叫做忤逆,反逆就是忤逆。什麼叫忤逆?處處跟父母唱反調,父母說要這樣,他偏偏要那樣,這叫反逆。
下面兩句說個比喻,「譬如怨家,不如無子」,這樣的人對他父母來講,就好像是怨家,好像過去世結了怨似的,今生碰在一起,這種怨家對父母來講,「不如無子」,有了像這樣的兒子,成天在家裏就是彼此用言辭這樣違抗,有這樣的兒子有什麼用?不如無子!實際上說起來,父母、子女的關係都是因緣,有好因緣,也有不好的因緣。在前世結了好的因緣,今生子女是來報恩的;不好的因緣,實在說起來,這一生是來報怨的。我們生在娑婆世界應該有這樣的了解,了解這一點也是一種覺悟,萬一遇到這樣的子女怎麼辦?覺悟這一點,心裏的苦惱就會減少一些;再說,要轉變也有方法轉變。既是冤家,父母、子女,這中間的關係脫離不了,雖然說「不如無子」,現在既然有了父子關係,脫離不了。「取與無節」,他在家裏要什麼,所取的,沒有一個節制。「取與」這兩個字連帶起來講,實際上他對家庭沒有給什麼,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家庭,只有取!沒有節制,要求這個、要求那個。「眾共患厭」,他家裏的人,大家都共同感覺這是很大的憂患,也很厭惡。不但他家裏的人這樣患厭,就是他的鄰居、親戚、朋友,對於這樣的人也是厭惡。
「負恩違義,無有報償之心」,「負」是辜負、背負,「負恩」是背了恩、負了恩,他承受父母給他的恩德,他背了恩德。「違義」,「義」當「宜」字講,人的某種行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,那是正當的,叫「宜」,就是「義」。違背應該做的那些事情,就是違義。什麼是恩、什麼是義?對他父母來講,一個人到這個世間來,什麼都沒有帶來,從入胎到出生,父母撫養他、教育他,一直到他長大成人,父母所吃的這些辛苦,自己如果沒有做父母是體驗不出來的!父母不但身體這麼辛苦,心理無時無刻不在他的小孩身上。小孩子一啼哭或者一笑,小孩子笑,母親跟著歡喜;小孩子哭了,母親跟著發愁,全心都放在他的小兒身上。不僅小時候,小孩長大之後,以為自己成人了,自己可以作主、可以自立了,其實這是年輕人自己的想法。別說他剛成人,還年輕,他就是老了,到了四十、五十、六十、七十,如果他的父母還在世,父母是八、九十歲,對於六、七十歲的兒女,還是關心,始終放不下。所以這種恩德,中國的詩經裏講:「欲報之德,昊天罔極」,報答不了的。這種恩德,忤逆的兒子是負恩了,「負恩」是背道而馳,對父母的恩,沒有報答,反而跟父母結怨。這樣負恩對不對、合不合理?當然不合理!不合理就是「違義」。負恩違義,「無有報償之心」,父母對他這麼好,他沒有想到:「我要怎麼報答父母?父母給我這麼多恩德,我將來要怎麼報償?」別說事實做不到,有這麼一點心理也不錯,他連這一點心理也沒有!對父母的恩德都沒有報償的心理,他到社會上對待別人,他說他對待朋友怎麼好,想想看,我們能夠相信嗎?不可以相信!這種人長大以後,在社會上怎樣?前面就講,不肯治身、不肯修業,修業的「業」包括修道的道業、世間一般的事業。他既不肯學任何事業,雖然長大了,不務正業。
不務正業,他那裏來的錢財?必然是「貧窮困乏」,父母不會養活他一輩子。父母在世的時候,父母有財力當然照顧他;父母不在世的時候,他靠誰?他自己又沒有正當職業,就貧窮困乏。「不能復得」,這個時候再向誰要錢?偷是犯法的,搶更是犯法。
第二小段「恣游耽酒蕩逸抵突」,「恣游」是心理非常放肆,一切恣心快意的,自己高興怎麼做,就怎麼做,「蕩逸」是在外面遊蕩,等於做流氓一樣,「抵突」是到處跟人家發生衝突。這段經文先念一遍:辜較縱奪,放恣遊散。串數唐得,用自賑給。耽酒嗜美,飲食無度。肆心蕩逸,魯扈抵突。
「辜較縱奪,放恣遊散」,「辜」當「罪」講,當罪惡講,「較」當很明白,容易被人家看得見,一般講較然著明,是顯明的意思,「辜較」,他造的罪惡較然,容易讓人家看得出來。「縱奪」,「縱」是放縱自己,「奪」是用種種不合法的方法奪取人家的錢財,他所貪求的東西多得很,凡是人家有的,他就要把它奪取過來。「放恣遊散」,自己非常放縱,「恣」是心裏毫無拘束,社會秩序、禮儀,一切都規範不了他,「遊散」是到處遊蕩,散散漫漫的,不受管束。這兩句是形容這種人的行為。
「串數唐得,用自賑給」,「串」有兩種讀音、兩個意思:我們普通讀ㄔㄨˋㄢ,當「串」字講,比如用一根線把東西串起來;這裏不是那種講法,當習慣的「慣」字講,這個字當「慣」字講,讀音也讀ㄍㄨˋㄢ。串數的「數」讀ㄕㄨˋㄛ,就是不止一次,屢次的,記不清楚有多少次,「串數」就是屢次這樣。「唐」字當「空」字講,什麼叫「空」?我們普通說「無功不受祿」,你受了俸祿,一定要付出自己的功勞,沒有功勞不能受祿,無功受祿是自己沒什麼功德,沒有付出而受祿,這叫唐得,平白無故地獲得人家的錢財、空空地得到好名譽。獲得人家錢財,沒有付出勞力,這個好懂,名譽怎麼講?需要進一步分析:名譽也是財產的一部分,古人很怕受虛名之累,你沒有道德,人家說你是個賢者,了不起!你沒有真正做慈善事業,人家說你是個慈善家、大好人,你這個名譽就是唐得。你想成為一個文豪,要真正用功,寫文章出來,然後樹立自己文豪之名,名是應得的,當然可以;你沒有用功夫,抄襲人家的著作,自己冒名,欺騙人家,這就是唐得這個名,這都不對,都叫唐得。他有「串數唐得」這種習慣,對名、對利,都習慣不必自己付出任何的體力、智慧,都不需要,就把人家的拿過來,而且「唐得」得很自然,習慣成自然!如此自然得的這些錢財、東西,「用自賑給」,「賑」是賑災、救濟,給人家恩惠,「賑」字當「惠」字講,一般的「賑」是把恩惠給人家,「用自賑給」是給自己,用唐得而來的,不付勞力,空空得來的這些錢財、種種利益,用來給自己享受。
「耽酒嗜美,飲食無度」,不但佛家的五戒要戒酒,就是一般講修養的人,雖然他沒有戒酒,飲酒要有個節制。古人講禮,喝一杯酒,賓主之間先要隆重地彼此禮拜,拜了多少拜之後,然後才喝一杯酒,這樣就是再怎麼嘗酒也不會過分,自然用禮來節制。「耽酒」是喜歡飲酒、好飲酒,拿現在好懂的意思來講,就是酗酒。不喝則已,一喝就喝得醉醺醺的,言語是毫無顧忌地隨便說,行為也自己控制不了,這就是耽酒。「嗜美」,佛家講的五戒,在家人要戒邪婬,夫婦的關係是人倫之常,這是合乎道理的,五倫十義是合乎義的。夫婦關係以外,要是貪外面的美色,無論男對女,或是女對男,嗜好對方的那種美色,這都是不對的,學佛的人這樣就犯了戒。他什麼都不管,「耽酒嗜美」。還有「飲食無度」,吃的東西、飲的這些酒等等,沒有節制,「無度」就是沒有度數。
「肆心蕩逸,魯扈抵突」,「肆心」是他的心非常放肆,「蕩逸」是他的行為、他的心理都很放蕩,在外面散逸,一點都不受拘束。這樣在外面肆心蕩逸,就「魯扈抵突」,「魯」是魯鈍,這種人沒有什麼智慧,他的天資、學習能力,或者說他的智商非常低,叫「魯」,「魯扈」合起來講,沒有智慧,這個人非常愚笨,是一種愚癡的意思。不僅愚癡,而且行為「抵突」,非常粗魯,怎麼粗魯?跟人家談話、與人家交涉,不順乎自己心思的時候,馬上就反應出來,肢體動作、語言就出來,「抵」是抵抗,「突」是衝突,「抵突」是一種排斥、抗拒的意思,這種人既沒有智慧,行為又是那樣粗魯,動不動就跟人家打架、跟人家吵架,所以到處跟人家發生衝突,發生衝突就是「抵突」。還不僅是衝突,對方真正是不對的話,跟人家衝突還有理由好講,「抵突」是不管人家對不對,他對人家都有反抗、抗拒的心理,有這種抗拒心理,所以到處就跟人家頂嘴、跟人家衝突,這就是「抵突」。
第三小段講的是「妒嫉自用不可諫曉」,所謂「妒嫉」,人家有什麼好事情,得了錢財、地位,有了名聲,他心理放不下,嫉恨人家、妒嫉人家。「自用」是一切都以自己為是,自己認為自己是對的。「不可諫曉」,人家用正當的道理來諫勸他,讓他明瞭,他不能接受。經文先念一遍:不識人情,強欲抑制。見人有善,妒嫉惡之。無義無禮,無所顧難。自用識當,不可諫曉。
「不識人情」,他對人情世故不懂,不了解人情。人的心理可說都是人情,人的心理本來就很難懂。中國的學問,禮記開頭第一篇叫做曲禮,講的都是人情世故。講禮,禮很不容易懂,要通達人情世故,然後這個禮才能做得恰到好處。儒家講「禮」,就如佛家講「戒」,戒也是要通達人情世故。我們受戒以後要守戒,不通人情世故,對戒就不了解,自己要守就守得不好,都是不如法。通達人情世故非常難,一般人因為難,所以求學就要求了解人情世故。人家求學要了解人情世故,怎麼求都感覺不夠,而他根本就不想學,因此不識人情,對於人情世故一點都不通。「強欲抑制」,他不能順乎人情,自己要怎麼做就怎麼做,沒辦法抑制自己,「強欲抑制」的「欲」是欲望,就儘量強調自己的欲望,一直強化自己的欲望,沒辦法抑制。「見人有善,妒嫉惡之」,看見別人有什麼善,「善」不單是善惡的「善」,有道德修養固然是善,看見人家有什麼得意的事情,比如做生意發了一筆財,他心裏就放不下,就妒嫉人家;人家當公務員升了級、升了官,他心裏也妒嫉人家。看見人家有任何善就要妒嫉,沒有理由地來厭惡人家。
「無義無禮,無所顧難」,前面四句–不識人情、強欲抑制、見人有善、妒嫉惡之,講的那些人都是「無義無禮」,世故人情都不通,他還勉強地根據自己的欲望來抑制人家。通達人情的話,就順乎人情,能順乎人情,在社會上做任何事情才能通達、順利。不順乎人情,所做的都違背人情,這就是抑制人情,所做的都不合情理,再加上見到人家有什麼好事情–有善,他就妒嫉、厭惡,他的好惡心就是這樣,所以說「無義無禮」,既不合道理,也不合乎禮。「禮」怎麼講?中國文化講禮,禮的根本就是一個「敬」、一個「讓」,禮的根本是尊敬人家、讓人家,我們對人家要恭敬,凡是有什麼好的事情、有什麼利益的事情,我們自己要退讓、讓人家,這是禮的根本。你能守住禮,就往修道的路上走;如果還在利益上跟人家爭取,那修什麼道?所以前面講不識人情、強欲抑制、妒嫉人家那些好處,既不合道理,也沒有禮,沒有一點點禮讓,這都沒有!既是無義無禮,心裏毫無顧忌的–無所顧難。
就義理方面來講,社會人群都是相對的,古人講:「敬人者,人恆敬之」,我們敬人家,人家才相對地尊敬我們;反過來說,我們不尊重人家,要人家尊重我們,那有這回事?我們懂得這個道理,做事情總要以禮待人,說話、做事,總是要讓人家過得去。就是對方怎麼無禮對待我們,我們覺得受不了,古人還是告訴我們:「忍得一時之氣,免得百日之憂」,要能夠把一時的氣忿忍下來,這個氣是一時的,這個時候不忍、忍不住,跟人家衝突起來,「百日之憂」,以後我們的憂患多得很!何止一百日?一得罪人的時候,人家將來一有機會,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報復的機會來了,他就報復,這就是我們的後患,後來的憂患。所以我們做事情總要以禮待人,對人說話、做事、行為,總要顧及合不合理。他既是無義無禮,就無所顧難了,「顧」是顧忌,「難」是後來的憂患、患難,「無所顧難」就是一時氣忿來了,不能忍,一切就根據自己要怎麼做就怎麼做,不怕得罪人,儘管將來有什麼憂愁、禍患,他一切都沒有顧忌,叫做無所顧難。
「自用識當,不可諫曉」,「自」是自己,「用」是什麼?我們在社會上,總要聽那些有道德的人說的話,要採納人家的話,以有道德的人為老師。相反的,我們不請問那些有道德的人、賢能的人,自己也不肯讀書,聖賢的話也不接受,古人有句話叫「師心自用」,就拿自己的想法當老師,一切順乎自己的心,按照自己的心,怎麼想就怎麼做,這是「自用」。「自用識當」的意思,他認為要怎麼做就怎麼做,就以他自己的心理,想怎麼做就怎麼做,不接受任何人的意見,也不請教任何有道德、有學問的人,他都不採納,完全自以為是。「不可諫曉」,別人用聖賢的話、用正當的理來勸告他,「諫」是諫勸、勸告,「不可諫曉」是他不知道那個好處,他不接受。
今天只講三小段,後面的經文在下週繼續。各位要了解,釋迦牟尼佛那時講的,這樣的人究竟還是少數,佛法愈到末法時期,世間這樣的人愈來愈多,我們應該要了解。今天研究到這裏為止。